第四十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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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 卓寧醒來還沒睜開眼便感覺到哪裏不對勁，耳畔有“咚咚”聲, 有力又有節湊。
她緩緩睜開眼睛，看到自己趴在男人胸口上, 她不可置信的擡起頭，入目眼簾的便是一張放大的臉，她有點發楞的望著那張臉，有點分不清這是什麽狀況。
秦樾雙手枕在腦後, 雙眸微垂, 看到她眼底的驚懵，嘴角勾著一絲笑，“醒了？”
卓寧聽到他的聲音，隨即便要起身，腰卻被他扣住, 跟著又趴了回去。
“別動, ”男人語氣慵懶卻威性十足，又慢條斯理的說道：“昨晚, 你趁我睡著後都對我做了什麽？”
呃！
卓寧：“我沒有……”
“別急著否認, 自己好好看看, 你整個人都纏在我身上，這算不算非禮。”秦樾的語氣懶洋洋的。
卓寧一口老血卡在胸口。
“你自己看看你的腿都放到哪兒去了。”
卓寧低頭看了一眼, 呃，自己的腿跨在他腰間，整個人跟樹懶一樣纏在他身上。
“事實證明, 男人跟女人睡一張床，不一定就是占便宜的那個。”秦樾又悠悠的說道。
卓寧暗咬牙，撐起身，揮開他的手，翻身下了床，瞪著他，低喝道：“昨天晚上…後半夜你騷擾我的時候你怎麽不說。”
“我有嗎？我怎麽不知道？”秦樾一副全然不知的樣子，又說道：“就算有的話，那你為什麽不叫醒我”
“你…”卓寧被氣的語結。
秦樾微挑眉頭，“還是想為你占我便宜找借口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行了，這賬我先記下。”秦樾忍著笑，問：“現在幾點了？”
卓寧深籲了口氣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，“剛六點半。”
“那還早，我再睡會，昨晚被你勒的我都沒睡好。”話落，某男背過身去，眼裏蕩著狡黠的笑意，閉上眼睛繼續睡。
卓寧看著他的背部，雙手很是煩躁的按在頭上，她平時睡覺雖然不怎麽規矩，便也沒有這麽不老實，而且她記的很清楚，昨晚後半夜是他越過楚河界的，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？
真是見鬼了？
**
秦樾很美的睡了個回籠睡，再次醒來時見身邊是空的微詫，隨即坐了起來，朝衛生間喊了一聲，“卓寧。”
房間裏靜悄悄的沒有回聲。
他掀開被子便下了床，疾步走到衛生間門口往裏看了一眼，裏面空空哪有卓寧的身影，他又出了生衛間，拿起手機便要給她打電話，剛找到她的碼號，突聽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響，他慌忙放下手機，躺回床上。
卓寧手裏端著托盤，輕輕把門關上，走進房間，見秦樾還在睡她微微皺了皺眉頭，心想這都幾點怎麽還不起，之前沒見他這麽晚還不起的，還說他最近睡的不好，簡直是不要太好了吧。
秦樾瞇著眼見她手裏端著早餐，走到沙發那頭，他佯裝剛醒的樣子，聲音低啞的問道：“卓寧，幾點了？”
卓寧剛把托盤放下就聽到他醒來的聲音，回頭看了他一眼，回道：“九點多了？”
秦樾問：“你六點多起來就沒再睡？”
“嗯，”卓寧不想跟他說這個話題，說越多越尷尬，問道：“今天有什麽安排？”
秦樾伸了個懶腰，說道：“吃完早餐，我們去玉石市場逛逛。”
“離這遠嗎？”卓寧問。
“開車大概要一個多小時。”秦樾說著下床了。
卓寧忙上前去扶。
**
玉石交易市場在市區，一共也就兩層樓，裏面跟古玩市場有點像，分成一個個攤位。
上午十一點多，市場裏人來人往還挺熱鬧的，除了中緬商客還有好多外國商人。
秦樾讓卓寧扶著在四處轉轉，卓寧對他這個“轉轉”頗為疑惑，什麽都看不到有什麽可轉的？但他的要求她不得不做。
在一樓轉了一圈，秦樾問卓寧：“你覺的這個市場現在生意好嗎？”
卓寧往兩旁看了看，想著剛才經過的那些攤位，說道：“看的人挺多的，但是…買的人好像不多。”
秦樾嘴角微勾，這女人觀察力還行。
“這個石玉要怎麽看才知道裏面有沒有好貨？”卓寧頗為好奇的問道。
“你想學？”秦樾問。
卓寧：“就是有點好奇。”
秦樾：“這個是要用錢買經驗的，就跟炒股一樣，有一半是賭有一半是憑經驗。”
卓寧：“現在國內好像也很興賭石。”
“上二樓吧，”秦樾輕笑，“一會我讓你賭一把。”
卓寧扶著他往樓梯口走，一邊說道：“我不要。”她可沒個閑錢玩這個。
“我出錢，你賭，要是中了算你的，要是沒貨算我的。”秦樾說道。
卓寧突然想起財經雜志上對他的那篇采訪，問道：“誒，你當年救活“秦玉閣”真的是靠賭石翻的本？”
“你覺得呢。”秦樾反問。
卓寧看了他一眼，在墨鏡的陰擋下她看不清他的眼睛，“感覺你說的半真半假。”
秦樾淡笑不語。
上了二樓，卓寧感覺二樓明顯比一樓要上一個檔次，連過道都比一樓寬很多，攤位看著也比樓下要大，店門裝修也比較好。
倆人又在二樓隨意的轉了一圈，卓寧發覺，二樓雖然沒有一樓人多，但店裏五成以上都有客人，而且不像走馬觀花的客人，可見這二樓才是玉石交易的正真商戶。
“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家名叫“麗麗”的玉石店？”秦樾突然問道。
“好像有，”卓寧挽著秦樾往回走，回到剛才逛的那條通道，看到通道中間那家店門上黑底綠字，正是叫麗麗的玉石店，“看到了，就在前面。”
很快倆人走到那家店前。
卓寧往裏看了看，對著門口的展示櫃上擺的全是未切割的玉石，四周展示櫃上擺的是成品，看玉的成色全是上等的好貨。
“進去看看。”秦樾說道。
卓寧扶著他走了進去，店裏還有兩位客人在看成品，老板是一位四十多歲的風韻女人，穿著一身沙麗裙正跟客人介紹。
倆人走到擺放玉石的展櫃前，秦樾說道：“你選一塊。”
“啊？”卓寧驚詫的看了他一眼，“你讓我選？”
“嗯，”秦樾很是肯定的點了點。
“我不懂這個。”
“你隨便選，要是中了算你的，要是沒中算我的。”
“你這錢肯定得打水漂。”卓寧不想浪費，“還是別讓我選了。”
“你打架那麽厲害，選個石頭就沒膽了。”秦樾命令道：“快選一塊。”
卓寧看他態度強硬她要是不挑一塊，他估計都不走了，便問道：“那應該…怎麽挑？”
“你先看看有沒有開過口的玉石，有的話先看那些開過口的，看不清裏面的成色，拿手電筒觀察，看透光怎麽樣？”秦樾說道。
“哦。”卓寧放開他的手，在那些玉石裏翻了翻，只找兩塊開過口的，可從開口處看玉石的成色都很一般，她拿起一旁的強光手電筒打在玉石上。
秦樾站在她身邊看她有模有樣的研究著，薄唇微勾。
卓寧這人研究起一件事來就特別的認真，一塊玉石她足足看了有五六分鐘才放下，再去看另外一塊，然後對照兩塊玉石的不同處。
“怎麽樣，會看嗎？”秦樾適時的問道。
卓寧關掉手電筒，放到一旁，說道：“有一塊強光打在中間另一面能看到，但是旁邊就看不到光，別外一塊強光都穿不透。”
“那你在看看那些沒有開過口的，找外殼比較厚的看看。”秦樾又教她。
卓寧又按他說的找，這次找到了好幾塊，可是這個外殼厚的根本就看不到裏面是什麽樣的，完全無從判斷。跟著她又拿起手電筒照了一下，沒有一塊能透。
秦樾見她擰著小眉頭很是認真的一塊塊對照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，說道：“知道為什麽叫賭石嗎？”
“啊？”卓寧很認真的在辯認，問：“因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靠的就是運氣，經驗有時也是扯淡。”
卓寧回頭看了他一眼，“那你讓我挑這些幹嗎？”
秦樾在她身邊低聲說道：“一般剛學做玉的人不敢直接去賭，會花相對比較高的價錢購買開過口的玉石，這樣呢比較保險一點，但是賭玉，如果沒有對玉石有多年研究的經驗，那就完全是賭。像這種市場出售的玉石地質都不會好到哪，因為好的早被他們自己留下來。”
卓寧聽這話便把石塊放下，心想那你這不是在耍我嗎。
“但是，在厲害的行家也不能保證沒走眼的時候，所以……這也叫賭。”秦樾又說道。
卓寧很是無語的橫了他一眼，“那我還挑嗎？”
“挑，外殼厚的裏面一般有兩種玉，要麽是上好的要麽就是垃圾。”秦樾笑道。
卓寧定定的看了他一眼，隨即目光轉回到剛才她看的那幾塊石塊上，心想這不還是賭嗎。
“你可以掂一掂他們的重量，感覺一下，一般裏面有貨的石塊相對會比較重一點。”秦樾又說道。
卓寧還是聽了他的話，每塊拿起來掂了掂，因為石塊大小不樣，既便掂了也還是不能確定，於是她心一橫，就選了裏面最小的一塊。
“天哪，我沒看錯吧。”老板娘在他們身後很是驚訝的叫道，“你是十年前在我店裏買了幾塊玉石的那位年青人吧？”
“老板娘真的是好眼力。”秦樾輕笑。
老板娘笑道：“不是我好眼力，而是我對你的印太深刻了，這麽多年我也再沒見過像你運氣那麽好的人，買了五塊石頭，開出來一塊比一塊出彩，我這輩子也忘不了。”
卓寧聽這話好奇的問道：“當年你買玉石的那家店就是這家？”
秦樾輕輕的點了點頭。
老板娘看了一眼卓寧，笑道：“你女朋友真好看。”
卓寧不能否認，只能報以一笑。
秦樾嘴角的笑意越發泛爛，又跟那位老板娘閑聊起來，問她這幾年生意怎麽樣，現在玉石好不好拿貨等，老板娘似乎很喜歡他對他言無不盡，說前幾年生意不錯，但近兩年因為有人想壟斷玉石，她們拿貨越來不好拿，能拿到價格也比以前貴很多，而且這兩年玉價又降了下來，可是他們拿貨價卻一直沒有降，所以根本都不賺。
聊了一會，秦樾問卓寧挑完了沒有，卓寧說挑好了，便把她手上那塊玉石塞到他手裏。
秦樾拿著那塊玉石掂了掂，朝老板娘笑道：“送我女朋友的定情之物，希望跟我之前一樣幸運。”
老板娘接過那塊玉石笑道：“看你挑石就知道你是個行家。”
“這個多少錢？”卓寧問道。
“看在是老顧客的份上，給你們打點折，算個整數，五萬人民幣。”老板娘笑道。
“謝謝老板娘。”秦樾一口價都沒還就定了，跟著從他兜裏掏出一張卡。
卓寧剛要還價，又把話咽了回去，心想這五萬塊估計是要打水飄了。
老板娘把玉石遞給卓寧，接過秦樾的卡，走到貴臺後面去。
**
從“麗麗”玉石店出來，秦樾給卓寧指路，去市場邊上開石店。當那塊玉石被架到機器上時，卓寧心跟著緊張起來，不管怎麽說這是她挑的，很怕開出來連幾千塊的玉都不值。
聽著機器的磨擦轟鳴聲，她挽在秦樾胳膊上的手微微發緊。
秦樾感覺到，側頭問道：“是不是有點緊張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但是這種緊張往往會讓人上癮。”秦樾又說道：“好多賭石的人都希望這一刀下去能讓自己翻身，可往往都是空歡喜。”
“那你說，咱們這一塊有料沒料。”卓寧眼睛直盯著那機器。
“呵，”秦樾輕笑，側目看了她一眼，見她緊盯著那機器看，他勾了勾嘴，俯到她耳邊，“不管有沒有料，它註定不是一塊平凡的石頭。”
“開好了。”卓寧激動了叫了起來。
秦樾微蹙眉頭，剛才那句話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。
開石的老板從機器裏拿出來玉石看了一眼，笑道：“恭喜倆位，有貨。”
“真的。”卓寧眉開眼笑，拉著秦樾上前一步，伸手接過老板遞過來的玉石，撫開上面的水漬看了看，“哇，有綠呀！”她欣喜的朝秦樾叫道，高興的不行。
秦樾透過墨鏡看了一眼，從開口處看，玉的成色還可以，中間夾著一條翠綠的紋路，以那塊玉石的大小來看，能做一對手鐲兩個吊墜，五萬塊算是賺了。
從玉石市場出來，卓寧嘴角的笑意就沒斂過，她運氣從來沒這麽好過，以前部隊過年抽獎什麽她從來沒中過。
上車後，秦樾見她還在傻樂，心想這女人真是容易滿足。
“這塊玉你打算做成什麽？”秦樾問。
卓寧被問的一楞，“啊？這是你的又不是我的。”
是他的玉那她這麽高興幹嗎？
“在店裏你沒聽到我怎麽跟老板娘說的嗎？”秦樾正色道。
卓寧聽這話，微蹙眉，看了眼小孟跟小胡，她俯到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道：“那不是演戲嗎。”
“誰跟你演了。”秦樾很是大聲的說道。
呃！
卓寧看著他，心想這大佬不會腦子出現問題了吧？
不是演戲，他給她什麽定情之物？
有毛病。
卓寧往車門邊挪了挪，離他遠一點。
秦樾見她往邊上挪，恨不能離他十萬八千裏遠，心裏真的是猜不透這女人，這要是換個女的早高興死了，她倒好…不但不見高興，還很嫌棄的樣子。
這女人腦子是不是壞掉了。
“秦總，我們現在去約好的那家餐廳嗎”副駕駛座上的小胡問道。
“對，”秦樾應了聲，語氣明顯有點不悅。
卓寧望著窗外，心情還有點激動難平，看來她今年的運勢不錯，搞不好年底就能把人生大事也解決了。
想到自己的人生大事，她想到了林允浩，心想等任務結束或許她可以好好考慮一下，畢竟像他條件那麽好的人難找呀。
車子開了十幾分鐘到了一家看著還不錯的餐廳門口停下來。
這一路上秦樾一直繃著臉，卓寧扶他下車時他也沈著臉。
幾個人進了餐廳，隨後進了一間包間，包間裏卻沒有人。
約的人竟然還沒到。
秦樾看到空空的包間，嘴角陰鷙的勾了勾，坐下後，便讓服務員點菜，他還沒有等人的習慣。而且現在也沒有必要等了。
服務員上菜的時候，包間門被人敲開，一位三十多歲的胖子，長的有點著急，皮膚黝黑滿面油光，脖子上戴著一串翠綠的玉珠，下面吊著一個特別大的翡翠貔貅，色澤綠的發油，土豪致極，身後跟著兩個輕年的男子，笑呵呵的走了進來，“讓秦總久等了。”
秦樾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，閉目養神，都沒睜開。
那人面上笑容僵了僵，朝身後的隨從吩咐道：“去把餐廳的老板叫來，讓他把他們這最好的菜都給我端上來。”
“不用了我點完了。”秦樾這時才開口，語氣淡淡的又笑道：“看來羅修你這幾年是發大財了呀。”
胖子走到秦樾身邊坐下，“那能跟秦總你比呀。”說著，直盯著秦樾的眼睛看，跟著笑了笑，“聽說你瞎了，這不會是真的吧。”
卓寧聽這話，便知道來者不善。
“是呀，”秦樾銳力的目光隱在墨鏡後，把羅修暗諷的眼神盡數收入眼底，看來他猜測的沒錯，是這家夥在背後搞的鬼。
“那秦總怎麽還敢來這裏，太冒險了吧？”羅修笑裏藏刀。
“呵，不來不行呀，你給的那批貨有九件假貨，我怎麽著也得過來問個清楚。”秦樾還是那麽靠著。
羅修大笑了起來，瞥了一眼卓寧，跟秦樾身後的小孟跟小胡，很是不屑的說道：“秦總，你不是在開玩笑吧，我的貨怎麽可能有假呢？再說，貨都出了兩個多月，你現在跟我說有假貨，你讓我怎麽想。”
秦樾冷笑了一聲，“羅修，我知道你這幾年野心很大，但是做生意是要講信用的，而不是靠你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奪取。”
“秦總你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，我要是不講信用這幾年怎麽可能壯大的這麽快。”胖子不以為然的笑道。
“看來我跟羅修你…沒什麽好說的了。”秦樾語氣清冷。
包間裏氣氛陡然變的劍拔弩張。
胖子帶過來的那倆年輕人，從門口滿臉殺氣的走過來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秦樾：我要一點一點滲透她。
作者：你還不如再給我點錢，我立馬給你開葷。
秦樾：你……我才不信。
作者：……
玉石方面的知識都是我瞎掰，請別較真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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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緩緩睜開眼睛，看到自己趴在男人胸口上, 她不可置信的擡起頭，入目眼簾的便是一張放大的臉，她有點發楞的望著那張臉，有點分不清這是什麽狀況。
秦樾雙手枕在腦後, 雙眸微垂, 看到她眼底的驚懵，嘴角勾著一絲笑，“醒了？”
卓寧聽到他的聲音，隨即便要起身，腰卻被他扣住, 跟著又趴了回去。
“別動, ”男人語氣慵懶卻威性十足，又慢條斯理的說道：“昨晚, 你趁我睡著後都對我做了什麽？”
呃！
卓寧：“我沒有……”
“別急著否認, 自己好好看看, 你整個人都纏在我身上，這算不算非禮。”秦樾的語氣懶洋洋的。
卓寧一口老血卡在胸口。
“你自己看看你的腿都放到哪兒去了。”
卓寧低頭看了一眼, 呃，自己的腿跨在他腰間，整個人跟樹懶一樣纏在他身上。
“事實證明, 男人跟女人睡一張床，不一定就是占便宜的那個。”秦樾又悠悠的說道。
卓寧暗咬牙，撐起身，揮開他的手，翻身下了床，瞪著他，低喝道：“昨天晚上…後半夜你騷擾我的時候你怎麽不說。”
“我有嗎？我怎麽不知道？”秦樾一副全然不知的樣子，又說道：“就算有的話，那你為什麽不叫醒我”
“你…”卓寧被氣的語結。
秦樾微挑眉頭，“還是想為你占我便宜找借口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行了，這賬我先記下。”秦樾忍著笑，問：“現在幾點了？”
卓寧深籲了口氣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，“剛六點半。”
“那還早，我再睡會，昨晚被你勒的我都沒睡好。”話落，某男背過身去，眼裏蕩著狡黠的笑意，閉上眼睛繼續睡。
卓寧看著他的背部，雙手很是煩躁的按在頭上，她平時睡覺雖然不怎麽規矩，便也沒有這麽不老實，而且她記的很清楚，昨晚後半夜是他越過楚河界的，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？
真是見鬼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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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樾很美的睡了個回籠睡，再次醒來時見身邊是空的微詫，隨即坐了起來，朝衛生間喊了一聲，“卓寧。”
房間裏靜悄悄的沒有回聲。
他掀開被子便下了床，疾步走到衛生間門口往裏看了一眼，裏面空空哪有卓寧的身影，他又出了生衛間，拿起手機便要給她打電話，剛找到她的碼號，突聽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響，他慌忙放下手機，躺回床上。
卓寧手裏端著托盤，輕輕把門關上，走進房間，見秦樾還在睡她微微皺了皺眉頭，心想這都幾點怎麽還不起，之前沒見他這麽晚還不起的，還說他最近睡的不好，簡直是不要太好了吧。
秦樾瞇著眼見她手裏端著早餐，走到沙發那頭，他佯裝剛醒的樣子，聲音低啞的問道：“卓寧，幾點了？”
卓寧剛把托盤放下就聽到他醒來的聲音，回頭看了他一眼，回道：“九點多了？”
秦樾問：“你六點多起來就沒再睡？”
“嗯，”卓寧不想跟他說這個話題，說越多越尷尬，問道：“今天有什麽安排？”
秦樾伸了個懶腰，說道：“吃完早餐，我們去玉石市場逛逛。”
“離這遠嗎？”卓寧問。
“開車大概要一個多小時。”秦樾說著下床了。
卓寧忙上前去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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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石交易市場在市區，一共也就兩層樓，裏面跟古玩市場有點像，分成一個個攤位。
上午十一點多，市場裏人來人往還挺熱鬧的，除了中緬商客還有好多外國商人。
秦樾讓卓寧扶著在四處轉轉，卓寧對他這個“轉轉”頗為疑惑，什麽都看不到有什麽可轉的？但他的要求她不得不做。
在一樓轉了一圈，秦樾問卓寧：“你覺的這個市場現在生意好嗎？”
卓寧往兩旁看了看，想著剛才經過的那些攤位，說道：“看的人挺多的，但是…買的人好像不多。”
秦樾嘴角微勾，這女人觀察力還行。
“這個石玉要怎麽看才知道裏面有沒有好貨？”卓寧頗為好奇的問道。
“你想學？”秦樾問。
卓寧：“就是有點好奇。”
秦樾：“這個是要用錢買經驗的，就跟炒股一樣，有一半是賭有一半是憑經驗。”
卓寧：“現在國內好像也很興賭石。”
“上二樓吧，”秦樾輕笑，“一會我讓你賭一把。”
卓寧扶著他往樓梯口走，一邊說道：“我不要。”她可沒個閑錢玩這個。
“我出錢，你賭，要是中了算你的，要是沒貨算我的。”秦樾說道。
卓寧突然想起財經雜志上對他的那篇采訪，問道：“誒，你當年救活“秦玉閣”真的是靠賭石翻的本？”
“你覺得呢。”秦樾反問。
卓寧看了他一眼，在墨鏡的陰擋下她看不清他的眼睛，“感覺你說的半真半假。”
秦樾淡笑不語。
上了二樓，卓寧感覺二樓明顯比一樓要上一個檔次，連過道都比一樓寬很多，攤位看著也比樓下要大，店門裝修也比較好。
倆人又在二樓隨意的轉了一圈，卓寧發覺，二樓雖然沒有一樓人多，但店裏五成以上都有客人，而且不像走馬觀花的客人，可見這二樓才是玉石交易的正真商戶。
“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家名叫“麗麗”的玉石店？”秦樾突然問道。
“好像有，”卓寧挽著秦樾往回走，回到剛才逛的那條通道，看到通道中間那家店門上黑底綠字，正是叫麗麗的玉石店，“看到了，就在前面。”
很快倆人走到那家店前。
卓寧往裏看了看，對著門口的展示櫃上擺的全是未切割的玉石，四周展示櫃上擺的是成品，看玉的成色全是上等的好貨。
“進去看看。”秦樾說道。
卓寧扶著他走了進去，店裏還有兩位客人在看成品，老板是一位四十多歲的風韻女人，穿著一身沙麗裙正跟客人介紹。
倆人走到擺放玉石的展櫃前，秦樾說道：“你選一塊。”
“啊？”卓寧驚詫的看了他一眼，“你讓我選？”
“嗯，”秦樾很是肯定的點了點。
“我不懂這個。”
“你隨便選，要是中了算你的，要是沒中算我的。”
“你這錢肯定得打水漂。”卓寧不想浪費，“還是別讓我選了。”
“你打架那麽厲害，選個石頭就沒膽了。”秦樾命令道：“快選一塊。”
卓寧看他態度強硬她要是不挑一塊，他估計都不走了，便問道：“那應該…怎麽挑？”
“你先看看有沒有開過口的玉石，有的話先看那些開過口的，看不清裏面的成色，拿手電筒觀察，看透光怎麽樣？”秦樾說道。
“哦。”卓寧放開他的手，在那些玉石裏翻了翻，只找兩塊開過口的，可從開口處看玉石的成色都很一般，她拿起一旁的強光手電筒打在玉石上。
秦樾站在她身邊看她有模有樣的研究著，薄唇微勾。
卓寧這人研究起一件事來就特別的認真，一塊玉石她足足看了有五六分鐘才放下，再去看另外一塊，然後對照兩塊玉石的不同處。
“怎麽樣，會看嗎？”秦樾適時的問道。
卓寧關掉手電筒，放到一旁，說道：“有一塊強光打在中間另一面能看到，但是旁邊就看不到光，別外一塊強光都穿不透。”
“那你在看看那些沒有開過口的，找外殼比較厚的看看。”秦樾又教她。
卓寧又按他說的找，這次找到了好幾塊，可是這個外殼厚的根本就看不到裏面是什麽樣的，完全無從判斷。跟著她又拿起手電筒照了一下，沒有一塊能透。
秦樾見她擰著小眉頭很是認真的一塊塊對照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，說道：“知道為什麽叫賭石嗎？”
“啊？”卓寧很認真的在辯認，問：“因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靠的就是運氣，經驗有時也是扯淡。”
卓寧回頭看了他一眼，“那你讓我挑這些幹嗎？”
秦樾在她身邊低聲說道：“一般剛學做玉的人不敢直接去賭，會花相對比較高的價錢購買開過口的玉石，這樣呢比較保險一點，但是賭玉，如果沒有對玉石有多年研究的經驗，那就完全是賭。像這種市場出售的玉石地質都不會好到哪，因為好的早被他們自己留下來。”
卓寧聽這話便把石塊放下，心想那你這不是在耍我嗎。
“但是，在厲害的行家也不能保證沒走眼的時候，所以……這也叫賭。”秦樾又說道。
卓寧很是無語的橫了他一眼，“那我還挑嗎？”
“挑，外殼厚的裏面一般有兩種玉，要麽是上好的要麽就是垃圾。”秦樾笑道。
卓寧定定的看了他一眼，隨即目光轉回到剛才她看的那幾塊石塊上，心想這不還是賭嗎。
“你可以掂一掂他們的重量，感覺一下，一般裏面有貨的石塊相對會比較重一點。”秦樾又說道。
卓寧還是聽了他的話，每塊拿起來掂了掂，因為石塊大小不樣，既便掂了也還是不能確定，於是她心一橫，就選了裏面最小的一塊。
“天哪，我沒看錯吧。”老板娘在他們身後很是驚訝的叫道，“你是十年前在我店裏買了幾塊玉石的那位年青人吧？”
“老板娘真的是好眼力。”秦樾輕笑。
老板娘笑道：“不是我好眼力，而是我對你的印太深刻了，這麽多年我也再沒見過像你運氣那麽好的人，買了五塊石頭，開出來一塊比一塊出彩，我這輩子也忘不了。”
卓寧聽這話好奇的問道：“當年你買玉石的那家店就是這家？”
秦樾輕輕的點了點頭。
老板娘看了一眼卓寧，笑道：“你女朋友真好看。”
卓寧不能否認，只能報以一笑。
秦樾嘴角的笑意越發泛爛，又跟那位老板娘閑聊起來，問她這幾年生意怎麽樣，現在玉石好不好拿貨等，老板娘似乎很喜歡他對他言無不盡，說前幾年生意不錯，但近兩年因為有人想壟斷玉石，她們拿貨越來不好拿，能拿到價格也比以前貴很多，而且這兩年玉價又降了下來，可是他們拿貨價卻一直沒有降，所以根本都不賺。
聊了一會，秦樾問卓寧挑完了沒有，卓寧說挑好了，便把她手上那塊玉石塞到他手裏。
秦樾拿著那塊玉石掂了掂，朝老板娘笑道：“送我女朋友的定情之物，希望跟我之前一樣幸運。”
老板娘接過那塊玉石笑道：“看你挑石就知道你是個行家。”
“這個多少錢？”卓寧問道。
“看在是老顧客的份上，給你們打點折，算個整數，五萬人民幣。”老板娘笑道。
“謝謝老板娘。”秦樾一口價都沒還就定了，跟著從他兜裏掏出一張卡。
卓寧剛要還價，又把話咽了回去，心想這五萬塊估計是要打水飄了。
老板娘把玉石遞給卓寧，接過秦樾的卡，走到貴臺後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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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“麗麗”玉石店出來，秦樾給卓寧指路，去市場邊上開石店。當那塊玉石被架到機器上時，卓寧心跟著緊張起來，不管怎麽說這是她挑的，很怕開出來連幾千塊的玉都不值。
聽著機器的磨擦轟鳴聲，她挽在秦樾胳膊上的手微微發緊。
秦樾感覺到，側頭問道：“是不是有點緊張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但是這種緊張往往會讓人上癮。”秦樾又說道：“好多賭石的人都希望這一刀下去能讓自己翻身，可往往都是空歡喜。”
“那你說，咱們這一塊有料沒料。”卓寧眼睛直盯著那機器。
“呵，”秦樾輕笑，側目看了她一眼，見她緊盯著那機器看，他勾了勾嘴，俯到她耳邊，“不管有沒有料，它註定不是一塊平凡的石頭。”
“開好了。”卓寧激動了叫了起來。
秦樾微蹙眉頭，剛才那句話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。
開石的老板從機器裏拿出來玉石看了一眼，笑道：“恭喜倆位，有貨。”
“真的。”卓寧眉開眼笑，拉著秦樾上前一步，伸手接過老板遞過來的玉石，撫開上面的水漬看了看，“哇，有綠呀！”她欣喜的朝秦樾叫道，高興的不行。
秦樾透過墨鏡看了一眼，從開口處看，玉的成色還可以，中間夾著一條翠綠的紋路，以那塊玉石的大小來看，能做一對手鐲兩個吊墜，五萬塊算是賺了。
從玉石市場出來，卓寧嘴角的笑意就沒斂過，她運氣從來沒這麽好過，以前部隊過年抽獎什麽她從來沒中過。
上車後，秦樾見她還在傻樂，心想這女人真是容易滿足。
“這塊玉你打算做成什麽？”秦樾問。
卓寧被問的一楞，“啊？這是你的又不是我的。”
是他的玉那她這麽高興幹嗎？
“在店裏你沒聽到我怎麽跟老板娘說的嗎？”秦樾正色道。
卓寧聽這話，微蹙眉，看了眼小孟跟小胡，她俯到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道：“那不是演戲嗎。”
“誰跟你演了。”秦樾很是大聲的說道。
呃！
卓寧看著他，心想這大佬不會腦子出現問題了吧？
不是演戲，他給她什麽定情之物？
有毛病。
卓寧往車門邊挪了挪，離他遠一點。
秦樾見她往邊上挪，恨不能離他十萬八千裏遠，心裏真的是猜不透這女人，這要是換個女的早高興死了，她倒好…不但不見高興，還很嫌棄的樣子。
這女人腦子是不是壞掉了。
“秦總，我們現在去約好的那家餐廳嗎”副駕駛座上的小胡問道。
“對，”秦樾應了聲，語氣明顯有點不悅。
卓寧望著窗外，心情還有點激動難平，看來她今年的運勢不錯，搞不好年底就能把人生大事也解決了。
想到自己的人生大事，她想到了林允浩，心想等任務結束或許她可以好好考慮一下，畢竟像他條件那麽好的人難找呀。
車子開了十幾分鐘到了一家看著還不錯的餐廳門口停下來。
這一路上秦樾一直繃著臉，卓寧扶他下車時他也沈著臉。
幾個人進了餐廳，隨後進了一間包間，包間裏卻沒有人。
約的人竟然還沒到。
秦樾看到空空的包間，嘴角陰鷙的勾了勾，坐下後，便讓服務員點菜，他還沒有等人的習慣。而且現在也沒有必要等了。
服務員上菜的時候，包間門被人敲開，一位三十多歲的胖子，長的有點著急，皮膚黝黑滿面油光，脖子上戴著一串翠綠的玉珠，下面吊著一個特別大的翡翠貔貅，色澤綠的發油，土豪致極，身後跟著兩個輕年的男子，笑呵呵的走了進來，“讓秦總久等了。”
秦樾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，閉目養神，都沒睜開。
那人面上笑容僵了僵，朝身後的隨從吩咐道：“去把餐廳的老板叫來，讓他把他們這最好的菜都給我端上來。”
“不用了我點完了。”秦樾這時才開口，語氣淡淡的又笑道：“看來羅修你這幾年是發大財了呀。”
胖子走到秦樾身邊坐下，“那能跟秦總你比呀。”說著，直盯著秦樾的眼睛看，跟著笑了笑，“聽說你瞎了，這不會是真的吧。”
卓寧聽這話，便知道來者不善。
“是呀，”秦樾銳力的目光隱在墨鏡後，把羅修暗諷的眼神盡數收入眼底，看來他猜測的沒錯，是這家夥在背後搞的鬼。
“那秦總怎麽還敢來這裏，太冒險了吧？”羅修笑裏藏刀。
“呵，不來不行呀，你給的那批貨有九件假貨，我怎麽著也得過來問個清楚。”秦樾還是那麽靠著。
羅修大笑了起來，瞥了一眼卓寧，跟秦樾身後的小孟跟小胡，很是不屑的說道：“秦總，你不是在開玩笑吧，我的貨怎麽可能有假呢？再說，貨都出了兩個多月，你現在跟我說有假貨，你讓我怎麽想。”
秦樾冷笑了一聲，“羅修，我知道你這幾年野心很大，但是做生意是要講信用的，而不是靠你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奪取。”
“秦總你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，我要是不講信用這幾年怎麽可能壯大的這麽快。”胖子不以為然的笑道。
“看來我跟羅修你…沒什麽好說的了。”秦樾語氣清冷。
包間裏氣氛陡然變的劍拔弩張。
胖子帶過來的那倆年輕人，從門口滿臉殺氣的走過來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秦樾：我要一點一點滲透她。
作者：你還不如再給我點錢，我立馬給你開葷。
秦樾：你……我才不信。
作者：……
玉石方面的知識都是我瞎掰，請別較真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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